《刺客聂隐娘》:就是看时间静静流淌

发布时间:2015-09-14作者:27资讯网来源:www.27zixun.com阅读数: 当前位置:首页 > 热点新闻 > 娱乐资讯 手机阅读
《《刺客聂隐娘》:就是看时间静静流淌》由作者投稿编辑于2015-09-14 收集整理发布,希望对你有所帮助,请及时向我们反馈。

 1、沉静如水的孤独

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验:日暮时分,天边晚霞渐渐消散,夜幕逐渐升起,你站在一条河边,看着眼前河水静静流淌,突然感到很孤独。

孤独的不是河流,而是你自己,那个站在河边的人。

《刺客聂隐娘》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黑白时间”,讲述了“刺客”的聂隐娘,却用了大量的“彩色时间”,讲述了“孤独”的聂隐娘。而侯孝贤在讲述聂隐娘的这种孤独时,没有直言孤独本身,亦没有用类似于“河流”的环境来烘托孤独,而是向他以往的作品那样,着眼于人本身,通过展现人的细节,勾勒“站在河边的人”,传递出那份孤独。

第一个细节表现在人物对白上。尽管文言文一般的对白让不少观众看得不大适应甚至有些吃力,但如果稍加一些耐心,静心地去注意其中并不那么繁多的对白,你会从中理出关于聂隐娘故事的脉络来。

小时候,聂隐娘和田季安时常玩耍在一起,所谓青梅竹马。身为田母的嘉诚公主用自己从唐王朝带到魏博的随身玉玦赠与二人,算是让二人永结同好的约定。后来,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嘉诚公主不得不让庶出身份的田季安娶了洛州刺史元谊之女(田元氏),毁掉了先前之约,致使隐娘失常,竟大闹一场。被道姑从家中带走,一去多年,练就一身刺客之术,带着刺杀田季安的师命回到家中。不苟言笑,不动声色,一袭黑衣,静静地穿梭于帷帐、屋顶、树林,像一个游侠。她有刺杀田季安的机会,却自始至终都未曾下手,倒是颇为刻意地让对方认出自己,甚至施以援手救了田季安的宠妃瑚姬。她救下自己的父亲及田兴大人,和静静儿林中对打,和师傅临别过招,最后和磨镜少年一起,远走新罗。

整个过程中,舒淇饰演的聂隐娘台词不过二十句,没有笑过,没有喊过,只蒙面哭泣过。而关于她的所有故事,除了镜头展现的之外,几乎都由其他人的对白交待而出。包括隐娘父母,包括田季安,甚至包括嘉诚公主那段回忆式独白,都或多或少地,将关于隐娘的信息交待出来。我们从中可以听出隐娘的成长故事,亦能从中感知到深藏于隐娘内心的孤苦。

她从小便经历一次感情的“背叛”,随后又被带离家人,这其中经历的孤独与痛苦,鲜有人过问,唯有她最清楚。与其说她的不苟言笑是一个刺客的标配,不如说,是她的内心早已因为这孤苦变得麻木。一颗心一旦麻木,笑就变得残酷。

她为数不多的动声色,都与嘉诚公主有关,一次是听母亲讲嘉诚公主之死,一次是在磨镜少年为她疗伤之际谈起嘉诚公主,或蒙面哭泣,或黯然神伤。因为嘉诚公主有着她能够理解的孤独:作为唐王朝安抚藩镇魏博的政治手段,嘉诚公主无奈地成为“和亲”工具,嫁到魏博。内心的不愿意在坚强的性格与无奈的现实中,做了妥协。但妥协的结果,却是没有同类的孤独。她讲述的那个「青鸾舞镜」之典故,出自南朝宋时刘敬叔《异苑》卷三。我们不妨认真地读一下这个典故,用心去体悟一下,或许,你更能体会到嘉诚公主的那份孤独:

国王买得一鸾,欲其鸣,不可致,饰金繁,飨珍馐,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夫人曰:尝闻鸾见类则鸣,何不悬镜照之。王从其言,鸾睹影悲鸣,冲霄一奋而绝。

嘉诚公主缓缓地诉说着,表面上是向人讲述一个故事,实则抒发内心的共鸣之情,因为,她就像那只“青鸾”。而聂隐娘,亦是那只“青鸾”,她们共同的际遇是:一个人,没有同类。

另一个细节便是聂隐娘的走。她一直都是在走,无论是上山下山,亦或是登屋顶,穿树林,过原野,她都是在走。没有骑马,没有乘船,没有坐轿,只是走。一袭黑衣,表情单一,匕首藏于脑后,杀气隐于目中,刺杀时快如电,行走时,却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这种行走透着一种沉静的力量,犹如平静的大海,深处隐藏着随时可以卷起巨浪的力量。

但更多的还是孤独。因为她走的时候,总是只有一个人。若不是有影片最后一幕,她和磨镜少年一起渐渐隐于山间,她的这种形单影只,估计会是一种永恒。而她那行走的孤单身影,是影片撩拨人心的一枚细针,你若有过类似孤独的经验,不会不被这根细针挑疼。而这种撩拨带来的孤独上的共鸣,便是影片带给观众最大的一种价值——如果你也认为电影不止于娱乐的话。

2、静谧如诗的山水

直到我们看到了影片中那一幅幅秀丽的风景,才意识到,原来那些被老师要求背诵的唐诗句子,都是源自真实的美;那些挥洒出来的写意的山水画,原来都是写实。

侯孝贤导演用他的方式呈现了一种静谧如诗的美,在胶片摄影的捕捉下,大自然的风光被艺术性地呈现于观众面前,不禁感叹那种鲜明亮丽的美居然源自真实,甚至就在身边。而比这种拍摄手法更为难得的,是侯导自始至终坚持的对“静”的表现手法:空镜头。

是的,如你所见到的那样,在观看《刺客聂隐娘》的过程中,有着许多的空镜头。从影片第一个对准两头驴的镜头开始,我们会多次的看到,镜头对着屋子、树、山、水、夜空甚至猪,一动不动。持续几秒甚至十几秒的空镜头里,我们看不到对故事有推动的元素,也看不到对人物个性表现的元素,似乎看起来毫无用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跳跃感”,却忽略了在看的过程中,我们欣赏到的那一幅幅优美的图景里,所包含的那股静谧。侯孝贤用这样的方式,给了我们一次“静”的机会:静静地欣赏自然的美,又从静谧的山水之美中,体会到宁静的力量。

值得叹服的是,侯孝贤在展现这些美时,总不止于单纯地呈现美景,还要添加一种诗意。如果你对诗意也有一定的感觉的话,你不会不从那些静谧的画面中感受到那种诗意。无论是升腾着雾气的湖面,还是缭绕着云气的山顶,你都能从中感受到诗意。如同置身仙境一般,感受着大自然的大美带来的舒心惬意。当你看着银幕上那个“天才刚刚亮起,晨光灰蒙,树影婆娑,宁静的湖面上,雾气升腾,细雨滴在水面,水面漾起小小的圈儿,一只鸟悠然地飞过,映在湖面上的山和树,在一片幽蓝中显得格外静谧”的画面时,你不会感到宁静?我想大凡愿意去欣赏的人,肯定看到的不止是那美妙的风景,还会有这种景致传递出来的“静”。那种自然景象叫我们觉得静谧,而侯孝贤用镜头语言把这种静谧的诗意呈现于银幕,以致于我们观看时,能从中收获一种来自于大自然的共鸣。

还不止于此。侯导对细节近乎完美的追求,也让这些美变得更加细腻。一个广为人知的幕后故事是,侯孝贤为了追求胶片摄影下唯美的帷帐画面,对出现在镜头里的纱帐做了近似于苛求的要求。创作组从印度、韩国等地买来手工制作的真丝,让其出现在镜头里时,能够呈现出一种细薄的质感,在光线的映衬下,格外唯美;在自然风的吹拂下,格外轻盈。而这些唯美也好,轻盈也罢,体现的是一种美感,更是一种诗意之境。而影片里出现的大多数唐代建筑,都取景于日本留存下来的历史真迹。并非国内没有类似的建筑景致,只是较为可惜的是,国内类似建筑多半没有完好留存,而侯孝贤导演又不愿意用搭出来的景来应付,因为他认为那样做的话,就不“真”了。

一个导演对于电影美的追求如此“较真”,体现的不仅仅是对美本身的细致入微,更是对电影在“艺术”层面的敬畏。如果说电影故事是对电影娱乐性的体现,那电影美学则是对电影艺术性的展现。作为观众,我们当然有理由尽可能地要求电影带给我们娱乐感受,但却也不能忽略了电影带给我们的艺术享受。你花票钱进入影院是为了追求娱乐体验自然有你的道理,但抛却电影本身的艺术质感而完全集中于故事跳跃带来的“看不懂”、“乏味”等问题上一阵贬低,未免也有些过于狭隘——尤其是电影故事也并不那么复杂的情况下。

试着去静心欣赏电影本身带来的静谧如诗的美,或许会有另外的收获。

3、静默无声的争斗

与其说《刺客聂隐娘》讲述的是一个带有“侠义”气息的“刺客”故事,不如说它是一个带有静默意味的“权力争斗”。影片勾勒出了隐娘的孤独,同时也描绘出了权力争斗的残酷,以及孤独。

嘉诚公主嫁到内心并不乐意前往的魏博,是政治权谋的工具,亦是权力争斗的牺牲品;田元氏处心积虑地大动杀机,派人追杀活埋政治敌人,化身“静静儿”对决聂隐娘,携手师傅空空儿使出“纸人害人”的妖术,最后被识破,被田季安愤怒的差点杀掉,都是权力争斗的手段;田季安更是深处权力核心,野心勃勃,所做一切也都是为了争夺权力的最大化;甚至是因偶然的救人行为而出现的墨镜少年,也是因为权力争斗而远离自己家乡的不幸者(关于磨镜少年,一位参与过侯孝贤导演座谈的朋友透露,他本来是有拍摄不少背景素材的,大概介绍了磨镜少年的一些故事,只是,后来都没有用到)。

而聂隐娘何尝又不是权力争斗的工具呢?自小时候被迫毁掉婚约,到被道姑嘉信公主带走习武,再到成为刺客,整个过程她始终都是权力争斗的工具而已:尤其是被道姑送回家,背负刺杀田季安的使命时,她的“工具”属性达到最大化——一旦她真的杀掉田季安,彼时的政治权力格局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动。

他们都深处权力争斗之中,但几乎所有的权力争斗,都显得静默无声。即便是张震饰演的田季安当场大怒,也只是瞬间的震怒,然后很快进入一阵静默:一种可怕到近乎窒息的静默。这体现了掌管权力者的威严,也体现了权力争斗中的危险:一旦说错话,极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而其他人的权力争斗,无论是“静静儿”田元氏,亦或是道姑嘉信公主,她们都在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善良,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甚至不择手段。当道姑说出那句“以后遇此辈,先断其所爱,然后杀之”时,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道家人士说出的狠话,不禁背脊一凉。

而聂隐娘无论是参与到权力争斗之中,还是游离于权力争斗之外,都像她一直不动声色不苟言笑的状态一样,静默无声。

也正是这样的静默无声,倒更加凸显了权力争斗的残酷,也反映出人物命运的孤独。这种残酷,你会在田兴稍微一个言辞激怒田季安之后迅速被贬到异乡这个事情可以看出来,更会在他前往述职之地的路上还遭遇围杀甚至险些被活埋这个事件看得出来——权力争斗的残酷,正在于随时可能发生的杀戮之间。而这其中的孤独,则表现在每一个权力争斗者遭遇的情境之上:嘉诚公主远嫁魏博,孤独如青鸾;田元氏处心积虑,最终还不得不依靠几个儿子围在身边,才保住性命,孤独地叫下人收拾东西,自己克制地保持平静;道姑嘉信公主一个人立于群山之间,指望徒弟聂隐娘能够助一臂之力,却最终只能被徒弟划破道袍,孤身一人留在山间;聂隐娘的孤独自不必说,甚至连田季安,也是孤独的,因为即便掌管大权,却依旧无力完好地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即使是表现这些权力争斗的“斗”,即我们所谓的“武打”戏上,侯孝贤导演也选择了与大多数拍摄武侠片的导演不同的方式:他不仅让演员们实打实地对打,还让这种“打”照样陷入静默。最明显的莫过于聂隐娘和“静静儿”在林中的那段对决戏:静静地开始,默默地结束,没有杀戮,没有大动静,只是你来我往地较量,然后就点到为止。这让许多期待“《刺客聂隐娘》是武侠片”的观众大为失望,因为其中的打戏也没有平常那些武侠电影那般精彩刺激,甚至只有莫名其妙的“就开打了,然后就结束了”。这也是侯孝贤导演颇为大胆也颇为执着的一面,没有谁像他这样拍武侠。也正是他这样的另类方式,让打斗也变得静默,于是更加凸显了权力争斗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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