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坛高地
2013年初至今,纪检和反腐成效集中于3个“重灾区”,中石油、四川省、政法系统,且以中石油系统落马高官最集中,有蒋洁敏、郭永祥、李华林、冉新权等10名以上厅级干部。政坛高地顿成政坛雷区。
石油,在国民经济和国家政治中地位独特,直接表现就是政坛中一批石油系统出身的高级官员。
这些身居位高的政治人物,有着类似的经历,他们从基层工人、技术员起步,在“工业学大庆”的口号中度过青年时代。那时候中国的工农业极为落后,只有石油是国内剩余而海外急需的出口创汇产品。特殊的地位造就了专注、稳固的干部群体,即使在文化大革命中,余秋里、康世恩等第一代石油官员也很少受到冲击,狂热的红卫兵冲击外交部、揪斗军区一把手,却不敢扰乱大庆油田的生产秩序。
从1960年代开始,石油系干部开始散布各地各部门,改革开放后,石油石化产业的巨大产值,使它成为利税大户和地方经济火车头,石油系官员能够为地方带去项目和人脉,各地各级政府往往乐于接纳——正如冀文林之于海南。
时至今日,一条石油系统官员晋升与调任的路径已然形成,在系统内晋升为部级干部后,有的转岗部委,有的到地方政府任职。石油行业近年持续景气,“三桶油”成为每天赚取7亿元的庞然大物,石油系官员掌握巨大财富和资源分配权,足以影响一省经济发展和官员政绩。媒体披露,薄熙来还在辽宁时,蒋洁敏与其多有交集,曾通过兴建石化项目,助薄“提升政绩”。
同为垄断央企,电信等行业却不具备石油系高官转战政界的能力,后者关系国家战略、国防安全,具天然优势。作为政坛高地,石油系统不断输出干部,内部职位却鲜有外人染指,它甚至形成独特的干部文化:石油院校毕业后成为油田工人,才能算一份有潜力的履历。
历史上,大庆、胜利等油田最初的勘探队伍,由数万军事干部转业而成,他们以“石油会战”方式组织起来,极易形成裙带关系,油田勘探固有的艰苦和随机性,造就石油人冒险强悍的个性。一位石油系官员称,蒋洁敏的强人个性在中石油内部很有号召力,石油系统军人作风浓厚,执行命令“不打折扣”。